某些小商人过着隐花植物[54]式的生活,没有一个过路人看得出他们的生命力在哪里:大家望着他们,心上想:“他们靠什么活着的?为什么活着的?将来怎么样呢?他们从哪儿来的呢?”你想加以解释,结果被一些小枝节弄糊涂了。要发现在那些头脑里抽芽,鼓动那些人生活的些少诗意,只消往下挖掘,很快就能找到关键所在。巴黎的小商人全抱着一个多多少少无法实现的希望,而没有那希望他们就活不了;有的想造一所戏院或者当戏院经理;有的巴望在区公所有个头衔;有的想在巴黎郊外十几里的地方有一所别庄,盖一个花园,有彩色石膏像,有喷泉,喷出来的水像一条游丝,却花了他们一笔惊人的款子;有的想在民团中当个高级的司令官。
两个针线商对人间乐园的普罗凡热烈崇拜,正如一切美丽的法国城市的居民崇拜他们的本乡一样。说句公道话,香巴涅一带[55]的确值得喜爱。普罗凡是法国最可爱的城市之一,绝不比法朗奚斯丹[56]和加什米尔盆地逊色;既有波斯大诗人沙地[57]所描写的诗情画意,还有治病的药物在医学上不无贡献。十字军带回的奚里谷蔷薇[58]在普罗凡风景秀丽的盆地上保存着原有的色彩,还多出一些新的特性。普罗凡不仅是法兰西的波斯,而且有矿泉,可能成为巴顿,爱克斯和巴斯[59]一类的名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