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我受着爱的煎熬却又无处消火,这也许是最伤人的。我可怜的妈妈的景况不佳,她的大手大脚很快便会使她彻底破产,这使我忧心忡忡,焦虑不堪。我那可怕的想象力总是杞人忧天,成天想着那可怕的情景及其全部后果。我预想到自己不得不因贫困而离开她,而且离了她我就享受不到有生活乐趣的女人。我的心就是如此这般地惶惑不宁,欲望和担忧轮番地撕咬着我。
音乐对我来说是另一种激情,虽然不太炽热,但却不少费心劳神,因为我对它很入迷,刻苦钻研拉摩的晦涩难懂的书,越是记不住,越是拼命地去强记硬背,还要因教授音乐不停地东跑西颠,以及通宵达旦地誊抄编写大量的乐曲。所有那些经过我那不安分的脑子的荒唐事、所有那些仅只一时的短暂乐趣——旅行、音乐会、晚餐、散步、读书、看戏等等这些最不必去事先考虑即可随时享受或办到的事——对我来说都能变成强烈的激情,以致荒唐可笑,都能把我给害苦了,我又何必要提那些经常干的活儿呢?我疯狂地但又时断时续地阅读的《克利夫兰》中的那些虚构的不幸,我认为比我自己的不幸更加让我悲从中来。